月下猫₍˄·͈༝·͈˄*₎◞ ̑̑

标题：《梦与魇》
配对：玛法里奥/伊利丹
声明：角色背景不属于我，有私设

@川汰 太太的约稿，要求是：怒风的造化弄人设定，就是风暴里的那两张皮肤。

这两张皮肤就玛法里奥和伊利丹身份互换，如下

 

“你们已经训练了太久……”

“成为主人的利剑，而现在正是时候。”

“去终结这颗备受诅咒的星球吧！”

“而我，”他又轻声说，“还有别的事……”

 

时间尚早，天空中才出现第一艘军团战舰。大德鲁伊伊利丹睁开了琥珀色的双眼，玛法里奥回来了。

他比任何人都提前知晓，森林告诉了他。

阔别已久的怒风家族，重逢在这片饱经摧残的土地上。而伊利丹不会原谅玛法里奥腐化的灵魂。

破碎海滩留下了无数心碎的眼泪，伊利丹没有看到玛法里奥。大德鲁伊的智慧让他觉得不同寻常，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玛法里奥，不是看在过去的情分，而是想要终结他。

玛法里奥堕落时带走了许多德鲁伊，他们跟着背叛者一起获得了邪能的力量。他们变得面目全非，不再是他们的同族。

伊利丹已经许多年没有踏上瓦尔莎拉，这是他和玛法里奥出生的地方，他随便看向某一处，都能看到往日的幻影。

你要杀死这些全部吗？他问自己。

少年时期他们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。当月亮爬到天空的顶端，艾露恩的恩泽遍布大地。夜里能听得到花朵的窃窃私语，跨过小溪，攀上瀑布，到密林里去。钻进纠缠的树根，最尽头一汪池水静静地卧在根须间，周围充满了某种秘不可言的力量。整片池水发着淡蓝色的荧光，偶尔飞来一两个小精灵在那里嬉戏着。

除了玛法里奥和伊利丹，谁也不知道这里，当他们有只属于彼此的事要分享时，他们就会来这里。

瓦尔莎拉刚接受过第一波军团的冲击，整个战场都没见玛法里奥或是他那些暗夜背叛者们的身影。伊利丹化身为一只巨大的豹子，咆哮着扑入敌人之中。他巨大的充满了力量的爪子，无情地扫过那些令人憎恶的军团走狗。军团败退如潮水，而所有人都知道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
伊利丹在小路上散步，思考着这一问题。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昔日秘密入口之触。他左右看了看，静谧的森林里只有他一个人，连月亮都躲到了云层后面。一阵淡淡白光之后，伊利丹变形成豹子，从熟悉的树根间挤了进去。

他多年没有回到瓦尔莎拉，这个秘密基地甚至也许久未曾出现在他的脑海里。唯独今日，在激烈大战的前段，他偏偏偶然与时光的掠影相遇。树根已经很难再接纳伊利丹庞大的身躯，他不得不咬断几截才能继续前进。前面亮了起来，也逐渐变得开阔。最后一小段路，伊利丹跑了起来，后腿一蹬，跃进了那汪池水中。

原来这里这么小啊，和记忆中差距甚远。

这不是他的第一想法，因为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站在那里的那个暗夜精灵身上。

他差点儿扑在他身上，他们兄弟俩以前经常这么玩闹。

“玛法里奥。”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。

“伊利丹，我的弟弟。”玛法里奥转过身，他就和伊利丹见到的最后一面一摸一样，只是身上邪能的气息更重了。

“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。”他变回人形，和他的兄弟拉开一些距离。

玛法里奥踱步着，伊利丹防备地向着反方向走去，全身肌肉都紧紧崩起。

“我注意到，他们称呼你为‘杉多’。你已经得到大德鲁伊的头衔了吗？”

“这发生在你被关押的一万年里……”伊利丹突然闭上了嘴，他发现玛法里奥给他的影响还是那么强烈。他本可以不回答他的提问，对于这个背叛者只有最激烈唾弃才与他相衬。

“守望者地窟里暗无天日的一万年里，你一次都没来过。你可真忍心将你的哥哥遗弃在那儿。”玛法里奥的目光透过遮住双目的眼罩审视着他。伊利丹其实去过好几次，每次都只走到门口。有一次他甚至傻乎乎地想要潜行进去，就为了不被发现地看看这个背叛者。伊利丹一直都宣称他后悔没有当时就杀掉玛法里奥，当时泰兰德阻止了他。要不是这样，他双手的利刃早就嵌入了玛法里奥的脖子。守望者攥住战刃的尖端，仿佛只是握住了一根木头，全然不觉自己双手已然鲜血淋漓。

“为什么你要包庇这个背叛者！”伊利丹低沉的声音怒吼着。

“为了让未来的你不后悔！”泰兰德没有让步。

随后一场审判激烈地进行着，泰兰德微弱地占了上风。玛法里奥被判决终生监禁，永远不得离开守望者地窟。这也就足够了，对一些人来说。

“你不配让我再看到你，除了变成尸体躺在地上。”

“真叫我伤心。”玛法里奥细细观察着伊利丹。他的双眼早就不能真的看见东西了，但是他的视野变得更清晰。那是一种凡人难以想象的视角，让他能看见能量的流动。在他眼前有一个伊利丹的形象，充满了自然的力量。汹涌强大的自然之力，集中在伊利丹身上，让玛法里奥忍不住想要称赞他。当年是玛法里奥更擅长德鲁伊之道，现在成了大德鲁伊的人却是伊利丹。你看啊，玛法里奥还留有那对角，这是和自然亲近的最好证据。玛法里奥好奇，伊利丹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。

“你还有心吗？这么多同伴都死于你手，看看你们这些军团狗都做了什么！”

伊利丹不想再和他多说，如果今天不动手，有些事也许就来不及了。他先发制人，对着玛法里奥抛出一发月火术。

玛法里奥的身影摇晃了一下，这只是个幻影。

“胆小鬼，你甚至不敢直面我。”

“同伴？我从来都没把那些当成同伴。倒是你，我可以一个机会。如果你也愿意效力于军团，我相信你会得到和我一样的地位。”

他说完这句就消失了，玛法里奥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淡，伊利丹甚至来不及啐他一口。直到他站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，甚至连根草都没有压弯。

伊利丹变成月翼形态，振翅一飞，冲破了顶端遮盖着的浓密树枝。迎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满月急速飞远了。

 

“伊利丹，你有在听吗？”卡德加用力咳嗽了几声。

伊利丹转过脸去，示意大法师继续说。

“情况比我们想的糟。”卡德加无奈地挠挠他那头白色的短发，难怪军团入侵的势头并不猛烈。他们早就悄悄做好了另一些打算。

“五个创世之柱被抢走了三件，剩下两件绝不能再落入军团之手。阿曼苏尔之眼的下落尚不明确。大领主会负责通过试炼取得阿格拉玛之盾，其他人兵分三路，我们必须夺回那三件神器。其中比较麻烦的是艾露恩之泪……”他看了看伊利丹。

原来这就是玛法里奥的打算，他抢先一步夺取了艾露恩之泪。

“我知道了，我会把它带回来的。”还有玛法里奥。不，他不会这么做，这一次他会把背叛者就地处决。他的所作所为不再有资格获得一次公平的审判，而这件事不能给泰兰德知道。

卡德加担忧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，悄悄在伊利丹发梢上附了一枚鸦羽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，那么卡德加会知道的。

 

萨维斯从混沌中醒来，一只长了利爪的手掐住了他的喉咙。

“是……谁？”恩佐斯将重新塑造了他的身体，加强了他的力量。然而仪式在开头差一点被打断。他勉强看清面前的人，正是背叛者玛法里奥。

他集中精神把恩佐斯和萨维斯的联结切断。“这不可能！”腐化者尖叫道，“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！”他再次变得虚弱，趴伏到地上。

“这就是泰坦的力量，萨维斯，你将把这牢牢记住。”他用那只变化了的兽足踩踏在萨维斯的背上，让他整个人都贴在地面上。

“曾经你也效忠于萨格拉斯，主人愿意网开一面，给你第二次机会。恩佐斯也许能让你再次复活，萨格拉斯却可以令你无数次死去。泰坦的力量要远胜于上古之神，军团的事业是正义的，也是绝不可能失败的。”他毫无感情地说，脚上的力道越来越重，仿佛他这个暗夜精灵早就丧失了同情心。

“去腐化翡翠梦境吧，把所有的德鲁伊和荒野之神带给我！”

他无法抗拒玛法里奥的威胁，黑暗泰坦到底背叛者达成了怎样的协议？

萨维斯不是随便什么人，他曾经是仅次于艾萨拉的最强大的法师。他深深迷恋于艾萨拉，想要达成她的夙愿。即使他的阴谋没有一次成功，他依然是个难缠而又厉害的角色。萨维斯曾经和大德鲁伊伊利丹交手过好几次，他也曾非常接近于伊利丹的灭亡。

即使他最终失败了，他也没有放弃。他依然在等待向伊利丹复仇的机会。也许就是这一次。他吸收完恩佐斯赐予他的全部力量，假意迎合玛法里奥的计划。而他真正的想法，却和背叛者的想法背道而驰。

命运给了他这个机会，利用玛法里奥来伤害伊利丹，让他承受自己千年来受过的痛苦。

萨维斯扭曲着重生后那副丑陋的面孔狂笑了起来，整个暗影都随之颤抖。他的暗影伸向了青翠欲滴的翡翠梦境，把污浊的种子深深埋了下去。

 

伊利丹从上空飞过去，这哪里还是瓦尔莎拉。大片的植物和动物都被变得邪恶，萨特到处破坏着。

他难以两头兼顾，可怕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了。萨维斯腐化了伊瑟拉，他不得不将她终结。更加激怒他的是，连他的老师塞纳留斯也不能幸免。他感到了翡翠梦境有异动，他和那里有着深深的联系，梦境里有痛苦的东西侵入了。就在他做好准备进入翡翠梦境的时候，他得到来自守望者的报告——泰兰德被萨维斯绑走了。

这是最坏的事里发生的更坏的事，他权衡了一下，翡翠梦境的更为要紧。他不顾守望者们惊异的目光，决定召集德鲁伊先行进攻被腐化的梦境。

总要有人做出抉择，泰兰德会理解他，换做她也会这么做。

就在这时玛法里奥的幻影又一次地出现了。

“你竟然会弃她不顾，我还以为你们是伙伴。你不是最看重同族吗？”玛法里奥讽刺地说，想要用这来打击伊利丹。

“她落入我们手里了，你想想她关押过那么多恶魔。我的那些手下会怎样折磨她？”

“你竟然和下贱的萨维斯联手了？玛法里奥你堕落的让我大开眼界，你让怒风的名字蒙羞。”

他的手里出现了艾露恩之泪，“你不是想要它吗，那就来拿吧。”伊利丹认出了他身后的背景。莎拉达希尔的最深处，疯狂已经主宰了一切。梦魇之王萨维斯把那里彻底变成了自己的领地。加上背叛者玛法里奥，这会是艰难的一站。

伊利丹不听任何劝告，三件事加在一起冲昏了他的头脑。他迅速组织起了一支德鲁伊小队，赶往了黑心林地。

越是靠近莎拉达希尔，梦魇的痕迹越是严重。古树和小鹿都变成了敌人，任何生物都不能信任，连地上看起来无害的花朵都变得阴险。

他们艰难地处决了大德鲁伊格兰达里斯，队伍里甚至还有他的学生。越是和自然亲近的人越是容易受到腐化梦境的影响，要不是伊利丹意志坚定力量强大，他早就和这位伟大的德鲁伊一个下场了。

尽管知道这里的情况糟糕，在看到橡树之心的时候还是让他们吓了一跳。这可是一颗古树，他曾经受过许多创伤，都坚强地存活了下来。即使如此，他还是没能逃过腐化的下场。之后还有德萨隆，这条和善的年轻绿龙，整个变成了条骨龙。他曾经照顾过许多幼崽，现在那些新的蛋也都被邪恶给侵蚀了。

小队成员除了伊利丹没人能撑到最后，在面对萨维斯和玛法里奥的时候，只剩了他一人。

“啊，我亲爱的伊利丹。你该不会认为凭你一个德鲁伊可以同时对抗我们两人。”艾露恩之泪没有在这里，这是个骗局。

“放心，当你也被腐化的时候，我们就会及其剩下的两个创世之柱了。”在这里没有萨维斯说话的份，不过他眼神里倒是透露出他有多阴险。他变化出了一副好看点的样子，偷偷在地上放下一片法阵。

“不过你要是执意送死，我也完全不介意。”如果不能借用伊利丹取得创世之柱，那么他也不能成为一个阻碍。

这里弥漫这一股浓重的古神的气息，连玛法里奥都不能完全掌控一切。

兄弟之间的战意一触即发，萨维斯伺机准备着。当伊利丹扑向玛法里奥变形的一瞬间，玛法里奥也向前一跃举起了法杖，就在这个空档，萨维斯启动了他的暗影魔法。法阵连接了另一片空间——翡翠梦魇。

浓重的黑暗包围了他们，这是直接来自于恩佐斯的法术，没人可以抗拒。

 

伊利丹最后听到的是萨维斯的笑声，这让他在醒来的时候也颤抖了一下。

真是难听至极。

他躺在一大片花海之中，那些黄色白色柔软的花瓣温和地触摸着他的面颊。他抽了下手，想支撑自己坐起来。没想到却没成功。

玛法里奥就躺在他边上，而他那只左手，正和伊利丹的右手手指交握由花朵们支撑着。玛法里奥还没有醒来，伊利丹观察着他熟睡中紧皱的眉头。

这样的景象有多久没见到过了？

啊，有一万多年了。

他就沉浸了这一秒，迅速地把手指从玛法里奥那里抽出来。他很快就发现了这里是何处。泰坦们特意创造出的，世界的倒影。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污染，甚至不存在任何智慧种族对她进行改造。

原本应该是这样的，然而就在伊利丹的面前，青翠染成了漆黑与血红，那边传来了浓厚的腐化气息。河流浑浊，大地布满了红血丝状的根脉。大片的植物都改变了形态，它们从温和无害的样子变得奇异而又扭曲。

萨维斯都做了什么！伊利丹会找到他的，像之前那样再次消灭他。

玛法里奥在他身后起来了，他沉默地看着这一切。他早在伊利丹之前就醒了。

“看看吧，这就是你想要的。一片没有生机的世界。”伊利丹指着那边死去一般的梦境。

“萨格拉斯想做的就是结束这样的情况，这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。”玛法里奥没想到萨维斯竟然敢叛变他，看来他低估了恩佐斯。

“你们为什么不接受，只有军团才能消灭古神。”黑暗泰坦在玛法里奥耳边低语多年，成功将他叛变了。

“消灭古神，连带着艾泽拉斯，和全部的生灵！他把你洗脑的太彻底了，你竟然会认同这样疯狂的做法。”伊利丹举起了他的战刃，锋利的边缘闪着光芒。

“我们可以在这里打一架，互相折损对方，分出个残败的胜负。但这样是萨维斯想要的，不如暂时停战吧。”

“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和你联手。”伊利丹发出“哼”的一声，向着前方走去，玛法里奥跟上了他的脚步。

 

“该死的，你为什么非要骑我？”伊利丹变形成了一只强壮的雄鹿，长着一对树枝般的尖角。

“你变鹿跑的比较快！”玛法里奥在他背上，搂着他的脖子，伊利丹感觉要被他勒死了。

“你他妈可以自己跑的！”伊利丹仍和他争论道。

“那个光球不是说了，要两边一起踩住门才会打开！”他们后面有数十个长满尖刺的东西，向着他们高速飞来。“你见过那边的德拉诺吗，简直就像个豪猪版的钢铁星弹！”伊利丹喘着气说。

这个地方的时间和伊利丹熟知的不一样了，一小时前，也许是五个小时前，他们才没走了多远，就遇到了个奇怪的东西。看起来黄灿灿的一团，中间有本红色的书。那东西说，萨维斯就在最里面。不过萨维斯不是他俩最该考虑的事情，他有他自己的命运，大领主会解决他的。而玛法里奥和伊利丹，只要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就行了。这里四通八达，虽然原本和艾泽拉斯连接的通道都断开了，另一些传送门却随之诞生。它们之中有的安全无害，有的让人有去无回。只有找到正确的门，他们才能回去。

“作为你们的向导，欢迎随时召唤我。”据他说，他是翡翠梦境的精神体现，很多特别的地方都可以发现他这样的东西。

“‘像我这样的东西’？你听听这是什么话，你不会真的要相信这种来路不明的玩意儿吧。”伊利丹抱怨着，玛法里奥沉思了一会说：“但是目前为止，他所说的全都印证了。”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，真的有一个传送门，散发出不详的红光。

“等一下。”伊利丹听到了一些声音，遥远的回响一般的声音。它说，如果没有准备好，就不要踏入。

“踏入什么？”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，玛法里奥的兽足踩入草坪，这里明显和花海区分开来。一群蝴蝶从草坪中惊鸟一样飞起，地面震动着，远处传来雷鸣。他俩回头看，声音的来源处，地平线疯狂起舞，两个巨大的刺球向他们碾来。

两人同时摆出进攻的姿势，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。玛法里奥远程攻击完全不起效，伊利丹的战刃在碰到球体的时候也变得粉碎。

“发生了什么？”玛法里奥捂着额头坐起来，他们回到了刚才最开始的地方。

“我想我们是死过一次了。”伊利丹眯着眼示意他看刚才他们被压到的地方，有两摊可怕的血迹。

“说的没错，德鲁伊。”它不请自来，在伊利丹边上漂浮着。

“我没有召唤你。”伊利丹用威胁的语气说。

“如果要召唤你，要怎么说？”玛法里奥对此倒是没有抗拒。他用恶魔特殊的视野观察着它，这本书非常地奇怪，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能量。奥术、神圣、自然、暗影……可以说是艾泽拉斯里出现过的全部种类都有。

“你们可以称呼我为，向导。”

“那么向导，要怎样才能去那边的传送门？”伊利丹勉强耐住性子问。

“我很高兴你这么问我。”伊利丹翻了个白眼。

“这俩小东西只是打个招呼而已，甚至不是第一个。看到门那边的法阵了吗？务必要左右两边一起踩住，才能把门激活。”

 

几小时后，他们终于成功了。玛法里奥骑着变鹿的伊利丹，这样速度才够，勉强在最后一刻踩住了法阵。

“我建议你们稍作休息，如果精神不是最饱满，下一个地方会很危险。”

“没时间休息了，我们必须前进。”军团必须得到所有的创世支柱，玛法里奥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。伊利丹也默认了，他们穿过了传送门。

 

这感觉就像一脚踩在虚空上，头重脚轻。

伊利丹浮了起来，这里四面都是深色的星空，在很遥远的地方才有几颗星星暗淡地闪烁着。

他的眼前有一颗巨大的树，他的哥哥困在一颗深紫色的水晶里。

“玛法里奥！”他不敢贸然打碎水晶，玛法里奥在里面看起来像是睡着了。

“向导，说明情况。”

小魔法书跑出来讲解了一番。“这里是梦魇的‘梦’，恶魔睡着了，在做梦。”它用一页纸指指玛法里奥。

“要怎么救他出来？”天哪，伊利丹恨死用‘救’这个字眼了。

“你先看看他的梦吧，将额头贴上去。”

伊利丹不情愿地照做了。

玛法里奥沉睡着，梦里军团蚕食着这片土地，他们就快胜利了。为首的就是玛法里奥，他替黑暗泰坦征服了这个星球，紧接着，就是将她毁灭。而玛法里奥身边的另一个身影——就是伊利丹。

“他到还真的是在做梦。”伊利丹不屑地说道。突然水晶中的恶魔口中吐出一股鲜血，混着邪能流了下来。

“啊，他陷入梦境太深了。这样下去他会得到他的。”

“他是谁？”

“他，梦魇的‘梦’，他就是梦。玛法里奥已经沉迷在这个梦里了，如果他完全把这当真，最后‘梦’会得到他。事先说好，这里和前面不一样，在这儿死了，就是真的死了。”

幻境里玛法里奥和伊利丹站在世界的顶点，全然不顾战火与鲜血。黑暗的大地间只有他们彼此，玛法里奥望向伊利丹的双眼，他现在能“看见”了。因为和他弟弟心意相通，他们终于拥有了共同的信仰。

现实中玛法里奥全身抽搐起来，身上出现烧灼的痕迹。

“玛法里奥！”伊利丹徒劳地敲打着水晶，向那里面丢了十几个治疗法术。这都是枉然的，一切都不能传达到玛法里奥那里。他看着玛法里奥想伸手抱住他，平息他的痉挛。他徒劳地隔着水晶在他面前抓挠着，却无法碰触到他半点。

那个“伊利丹”看见他了，他转过头，给了他一个胜利的微笑。

他甚至讥讽地用口型说道：“你的哥哥，是我的了。”

玛法里奥伸手抚摸他的脸，“伊利丹”回应他了。他向前一步，将他们的身体碰触在一起，深深吻住了他的哥哥。

“不——！”伊利丹愤怒地咆哮了起来，不顾一切地用战刃攻击水晶。

“这是无效的，”向导说，“你要对抗他。”

“我要怎么做？”

“不过也许太晚了。他是自愿的，他知道那不是你。”

玛法里奥拥住他弟弟，他们俩不顾一切地彼此交融着。

“他知道不是我却还……”

“这是他的梦呀，人总是想在梦里得到自己得不到的。伊利丹，你明白吗？”

伊利丹双手紧紧地握拳，利爪刺入了自己的爪心。

“很快就会结束的。在这里仅靠你一人是不可能离开的，你很快就会知晓，你还需要他。”

刚才的确有个想法，在他心头出现了好几次。也许就让玛法里奥在这里死去，结束他们的所有过去。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，玛法里奥就会真的死去。

“你还需要他。”向导重复了一遍。

现实中玛法里奥的身体整个变暗了，他看上去是那么痛苦，伊利丹必须做出决定。

“这不是为了他，也不是为了我自己，这是，这是……”伊利丹拒绝承认，他心中的真实想法。

“我答应，我会站在你身边。”

 

玛法里奥躺在伊利丹怀里，德鲁伊的治疗法术对他不起作用，伊利丹只能看他用恶魔的力量慢慢恢复。

他满足了玛法里奥的梦。

在最后“梦”、“伊利丹”尖叫着碎掉了，与此同时玛法里奥得逞的狂笑刺痛了他的心脏。

“你要记住你的承诺。”他勾起嘴角，这是多么邪恶的笑容啊。

“我没有承诺你任何事。”伊利丹板着脸，幻境在坍塌，玛法里奥马上就回来了。

“不，你会来我身边的，我期待着。”他走向伊利丹，大德鲁伊闭上了双眼。但是这个吻还没落下来，幻境就结束了。

他感受着来自玛法里奥的重量，趁着他哥哥还没醒来，思绪又飘远了。那时候他们还在苏拉玛，他们都很忙，因此独处的时间总是特别珍贵。伊利丹跪在玛法里奥腿间，总是喜欢耍小技巧，让他矜持的哥哥发出不雅的声音。这样他就会含着他的东西窃笑，引起玛法里奥的一阵颤抖。很快他就会明白捉弄哥哥是不对的。玛法里奥会掐着他的腰，让伊利丹随着他的动作浑身发软。到时候他会发出比刚才更难堪的声音。他总是忍不住，特别是最后，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会短暂地失神一会。玛法里奥就趁这间隙将他搂住，深深望向他的双眼。

“这里好安静。”玛法里奥醒来了，他说着伸手抚摸伊利丹的下巴。伊利丹打掉了他的手，把他整个人都推开了。

“既然醒来了就起来吧。”他无情地背过身去，不去看玛法里奥的表情。

这时候伊利丹发梢上有东西亮了起来。

“这是……卡德加？”

“伊利丹！终于找到你了，你失踪好几周了。”原来他们在这里已经过了这么久了。卡德加每说一句话，羽毛就烧短了一点。

“大领主已经救出泰兰德了，正在准备进攻翡翠梦魇。我观测了一下，正确的门是以你们现在的位置，连接灰熊丘陵、梦境之路的交叉点。不过你……你们，得快点出来了。如果萨维斯死了，他的梦魇空间就会坍缩消失。你们要赶在这之前，大概还有……”羽毛燃尽了。

“快走吧。”伊利丹把羽毛的灰烬丢在地上。

 

多亏了卡德加，回去以后伊利丹一定要好好夸夸他。

简直是艾泽拉斯最厉害的法师，聪明强大，应该是比他的老师麦迪文还强大了。

为什么伊利丹会这么说，他们按照卡德加给的方向，绕开了许多错误的传送门。路过它们的时候，伊利丹瞥见许多可怕的景象。有满满一城池的腐尸，有被邪恶侵蚀的巨熊，长了一千只眼睛的鱿鱼在枯树的海洋里翻滚，蜘蛛从天而降搭建着她的巢穴……

“这是最后一个门了。在里面的是‘魇’。你们想好要怎样打败他了吗？”

伊利丹盯着玛法里奥，他的哥哥也沉默着。

“进去吧，那只队伍已经来到了入口，时间不多了。”向导催促着。

他们最后对视了一眼，就一起消失在了血红的传送门里。

 

“我才是被被背叛的人！”那个恶魔在怒吼，他看起来是那么眼熟。

他长着两只巨大的羊角，眼眶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。他承受了一万年的唾骂，没有人记得，曾经他也是希望的象征。

伊利丹站在那儿看他，那个背叛者不是玛法里奥，他是另外一个伊利丹更加熟悉的暗夜精灵。他看着他悲惨的一生，追求着属于他的英雄主义，没有人理解他。身体同化成他最厌恶的敌人的样子，血管里也注入了魔能。人们说他彻底变成恶魔了，连他自己都怀疑起来，胸口跳动着的这颗心，到底是属于他自己，还是属于令一个恶魔。

“来吧，大德鲁伊，和我战斗吧。”他抬起头对伊利丹说着，双眼流出血泪。

“战胜我吧。”伊利丹不是一个仁慈的德鲁伊，他手刃过无数恶魔，有时是用他手中的战刃，有时也用他的利爪。但是现在，他犹豫了起来。经历过翡翠梦魇一个又一个的幻象，他基本可以做到不被迷惑。眼前的这个恶魔，给他一种强烈的感觉，像一只手伸进他的身体，想要将他的灵魂给掏出来。

他丢下了战刃，汇聚了全身的力量，变形成了一只夜刃豹。这是他最常用的战斗形态。

恶魔向前对着他冲刺，用他那把著名的邪刃——埃辛诺斯之刃。战刃划伤了伊利丹的身体，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疼痛。他好像很久以前就疼过了。

离经叛道的伊利丹，从来不是学习德鲁伊之道那块料。他和其他所有人都是那么认为的，比起他，玛法里奥的自然之力更为强大。他耐心、谦逊，充满了同情心，不似伊利丹一样自私与无情。尽管伊利丹现在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，他心里一小部分依然那么认为——要是当初背叛暗夜的是他就好了。谁都可以，为什么一定要是玛法里奥？谁都可能，为什么偏偏是玛法里奥？

他和那名恶魔缠斗着，躲避着他眼眶里喷射的怒火。背后的树枝碰触到了那火焰，一下子蔓延到了地面，他们四周都是熊熊燃烧的邪能。

他做了太多的努力，比成为一个德鲁伊更难的是，去相信着一切都是真的，相信玛法里奥真的叛变了。

恶魔太强大了，伊利丹几次落在下风。向导之前说过，在这里蛮力是无法起效的。要想获得胜利，他需要看清‘魇’的真面目，并且接受他。

他要胜利，就要接受敌人，这句话非常的矛盾。他一边应敌，一边思考着。

如果伊利丹才是背叛者，一切都会变得容易。泰兰德和暗夜的族人会轻易接受这件事，他们对他的恨也会理所应当。

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愿意代替他！我愿意承担这份命运！”恶魔的动作停住了，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伊利丹。

“这是我的选择，我是伊利丹·怒风！我！永！不！后！悔！”

恶魔长长咆哮了一声，流尽血泪，用全身的力气对伊利丹挥起战刃。

而伊利丹解除了变身，以暗夜精灵的样子，完全地接受了他这一击。

 

恶魔的身影消失了，他面前是一个灰色的传送门。

还有玛法里奥。

他看起来和伊利丹一样疲惫，想必他也经历了一场大战。

“恭喜你们，达到了‘魇’的第三阶段。这里就是出口，你们只需要做最后一件事。完全地消除‘魇’，互相说一句对方想知道的真话。”

伊利丹深吸了一口气，他问：“艾露恩之泪在哪？”

玛法里奥没有回答他，“最后一件神器，阿曼苏尔之眼，在哪？”他还给他又一个问题。

“抗魔联军不会交出创世之柱，死心吧恶魔。”

“萨维斯还算是个有用的棋子，你的联军说不定要葬身梦魇了，他们会不会有我们这么好运呢？”

“邪恶的力量只能带来一时的胜利，而正义，才是永恒的。”

“你所追求的正义在这个星球上并不存在，伊利丹，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世界吧。你已经沉睡了太久。”他们身边的空间开始一片片剥离，萨维斯在另一边即将消亡。

“看不清世界的是你，萨格拉斯拿走了你的一切。你不是玛法里奥了。”他激动起来，浑身上下和这个不稳定的空间一起颤抖。

“你许诺过，你会来到我身边。”

“我不会给你这个恶魔任何承诺！”

“那为什么，你会要说，你答应！”大地变形了，石块变成群山，又跌落进虚空，狂怒的风刮着两人的身形。

“空间要塌了，你俩快一点！”向导插着嘴尖叫道。

“如果我死去，除了军团没人能找到艾露恩之泪。而你，将会活在永远的后悔中，为了你今天没有信守承诺。”

伊利丹紧紧咬着牙，玛法里奥太狡猾，他把一切都算计到了。

“刚才的‘魇’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。”他突然笑了起来，让伊利丹心中警铃大作。这绝对不同寻常，玛法里奥全身都放松了，好像他已经回到了他的军团老巢。他从‘魇’那些学到了一些东西，现在他要学以致用了。

“让我告诉你吧，你想知道的事。”他靠近了伊利丹，而伊利丹反而想要后退。他用尽全身的力量，才让自己没有逃走。

他哥哥靠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出一句魔咒，瞬间将他击垮了。

“我亲爱的伊利丹，我真的很想你。”

“不！不不！”他把脸埋在手中，身体躬了起来。

“来吧，给我你的答案。”玛法里奥循循善诱，仿佛这里不是个即将覆灭的梦境，而是万年前的苏拉玛，而是瓦尔莎拉的小水塘。

“伊利丹，告诉我吧，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？”

大德鲁伊停止颤抖，绝望地抬起头，他输了，输给了背叛者玛法里奥。

他轻声说道：“我也想你，玛法里奥。”

 

后来大领主把艾露恩之泪抢回来了，玛法里奥逃走了。

“所以你们在那里遇到了‘梦’和‘魇’？你们怎么打败他们的？”卡德加问，他在一本书上记录着。

“很简单，只要实现‘梦’。至于‘魇’，则要正视自己，不要隐藏真实的想法。”

“那么，你打算怎么处置玛法里奥？要知道，他肯定还会回来的。”

“恩，只要萨格拉斯不放弃艾泽拉斯，他总要回来的。”

到时候，他也会让玛法里奥面对他自己的真心。

他的真实想法，绝对还有待挖掘。

 

 

 

END

蛋蛋超想哥哥！

但是蛋蛋不说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