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下猫₍˄·͈༝·͈˄*₎◞ ̑̑

标题：Whisper
配对：Crowley/Nero，Crowley/Aziraphale，也许还有一点点Nero/Aziraphale
声明：角色及背景不属于我，以及我没上过历史课我什么都不懂！有历史改动，不喜请点右上x。
其他：Crowley要讲述他迄今为止干过的最为成功的一件事迹。这个故事牵扯到几百万个死去的灵魂，一位暴君以及一个王朝的陨落......

标题其实是《Demon’s Whisper》，也可以叫《克劳利的碎碎念》……

（七）

 

 

Crowley蜷缩在叶片下面，恶毒的太阳千年如一日地鞭打他的头顶，只有在这小小的阴影中他才能获得一丝清凉。啊他就像滴落在马赛克铺就的广场上的一滴水珠，针尖那么大，很快就被灼烧殆尽了。天空太安静了，一根羽毛都没有，Crowley怀疑再过一万年都不会有云飘来了。他就是个犯了最深重罪行的老朽灵魂，被禁锢在此处，直到变为沙土也不能超脱。

路过的其他恶魔像看傻子一样看Crowley，变成蛇用尾巴把自己绑在树枝上，假装受刑。Crowley装了一会受不了了，树上太硬了，一点都不似Nero的床铺那样柔软。他解开尾巴，从树上直直地滑下来，下巴磕在地上也不想动。

这是罗马进城的路口，盘在这里还能看见把守的卫兵。Crowley一眼都不想看，他太清楚罗马的每一个细节了。而任何一个细节，都会让他想起Nero。罗马皇帝一头黑色的卷发下是一张不输神祗的美丽面孔，鼻子略微的尖翘可爱，可以容纳一万个爱慕他的恶魔在上面跳舞。笑起来喜欢眯起他浅色的眼睛，偶尔也会皱鼻子，Crowley总想在这个时候捉住他亲吻他的鼻尖。

三年他都待在地狱，通常他都不会留在“家里”超过一周的。有一次他半个月都没走出过地狱，再次踏上人间的土地时这条伊甸园之蛇差点在脚底板上长出了翅膀。Crowley从不怀疑Nero会下地狱，不过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快。也没想到他会被一场瘟疫夺去年轻罪恶的生命。在恶疾中痛不欲生地死去，还是被罗马人按律处刑？Crowley说不上哪个会好一些。他整天都在地狱的入口徘徊，这里是所有灵魂的必经之处。如果Nero也死了，他一定也会从这里经过。每一个相似的灵魂都激起他一阵的战栗，他甚至无法在脑内虚构一场和鬼魂Nero的对话。

直到瘟疫的失败被写上了布告栏，Crowley得知了人类的胜利，看来Nero暂时不会死了。

 

一天晚上，大队车马离开了罗马，往希腊方向前去。

马蹄如雷，车轮滚滚，差点把Crowley碾成一条蛇干。这些人去哪呢？Crowley一看车上都有Nero的标志，马上窜了起来，溜进其中一辆。

他从仆人的流言中得知，全罗马的工程几乎都停止了，Nero在元老们面前大发脾气。皇帝下了死命令工程决不能停，而他本人则去希腊散心。天使给他留下的钱早就给花完了，Nero还变卖了许多珠宝，差点把他钟爱的酒神爱神杯也卖了。他凝视着那颗红心，自言自语道：“你们两个王八蛋去哪了……”声音消失在酒杯里。

很快他就在希腊人的赞美中迷失了。

 

他一看到Crowley，就扯着他的衣领一起摔进软垫里。十个手指紧紧地攥住粗糙的布料，Nero喝的烂醉眼睛里朦胧的连面前这个人长什么样都分不出来。Crowley出于一些理由，不想让任何人认出来，他改变了自己的长相。恶魔选了一张丑陋至极的脸，皮肤像是被铁板烫过，一坨鼻子歪着垂在脸上。

谁看了都不会想接近他。Nero在周围人惊吓的目光中吻上克劳利的嘴唇，如果那两片东西可以被称为嘴唇的话。Crowley想推开他，Nero双手抱住他手掌按住他的后脑，力气是如此之大。 没人敢看他们，罗马美丽邪恶的皇帝，和卑微低贱丑陋不堪的流浪者，像是世间最不和谐的画作。

 

一夜过后Nero睡熟了，Crowley看了他好久。Crowley伸出手在Nero脸上几寸近的空气中，抚摸他的轮廓，仿佛害怕把他惊醒似的。明天他还要再出现再Nero面前吗，那么后天呢，Crowley强制自己只思考眼前的Nero。这段时间毕竟是短暂的，终要结束的。他从Nero那里收走所有的思念披在身上，踏过酒宴过后的狼藉，他还有事要为Nero完成。

不得不说人类在罪恶的道路上总是无师自通。Crowley听到了Nero的打算，这放在任何国家的人类历史上，都是数一数二骇人听闻的事。Nero将逼迫全国最有权势的人自杀，其后会激起的影响连Crowley这个恶魔都不寒而栗。他一定要找到天使，不过他怎么寻找，从罗马最好的馆子到路边最不起眼的酒摊，哪里都看不到Aziraphale。

他不能自己解决这事，他不能再去找Nero，他们之间已经玩完了。就在Crowley奔波于罗马街头，寻找着不存在的Aziraphale，一个套索被丢在了他身上。恶魔还没回过神，连带被裹上他全身的还有个麻袋。好大的胆子，竟然有人大白天绑架恶魔！气的Crowley一时没回过神，等他被放下来除去麻袋，他刚想发作就闭了蛇嘴。他在Nero的宫殿里。

对，Nero就站在哪儿呢。

他见过好无数次Nero这种表情，当Nero内心宁静真实地愉快时，他就会这么笑。没有眯起眼睛，俏皮地皱鼻子，或者是狡黠地勾起嘴角。他只是那么笑着，让他看起来那么像个天使。要不是他这幅表情，Crowley还以为Nero是来惩罚他的。要知道现在他后面有好多窃窃私语，他们形容道“像是被恶魔吻过一般”。Crowley不知道怎么反驳，被他亲吻才没这么遭。这个无理的丑八怪，一定是趁皇帝醉酒，强迫了他。

Nero让所有人离开，命令Crowley跪下。他熟练地趴伏在地上，只留个头顶给Nero看。从余光里可以看见皇帝慢慢地在他前面踱步。

“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吧？”

“不不，陛下，这一定是搞错了……”Crowley假装害怕地抖了抖。

“我让他们别说任何事的。”套上袋子的Crowley不可能知道这是那儿，更不得知他就是皇帝。

“我看过陛下的表演！我记得，是全罗马最好最好的演出！求求您不要处决我……”

“为什么要处决你？因为我竟然和你这样面目扭曲的怪物睡了。”Nero停在他面前。

“把头抬起来吧。”他命令道。

Crowley犹豫了一下，抬起身体，把样貌难看的脸暴露出来。

Nero突然和他一样跪在地上，没等Crowley感到惊讶就吻了过来。

“天哪，你到底是怎么了。”他不停地抚摸Crowley的脸，语气里充满了怜悯与爱惜。

“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，看看你这惨样。如果你不走，就不会变成这样了。”他甚至哽咽了起来，一双眼睛微微湿润。

Crowley本想继续假装下去，可是Nero不让他这样。

他声音颤抖地说：“别，不要不承认，你是Crowley。我认得出来，我可怜的Crowley。”他抱住恶魔，亲吻他的头顶，还有额头。

Crowley没办法，Nero只是个人类，他不会有无穷的力量，然而Crowley此时就是无法挣脱。

 

最终他的Crowley还是回到了他身边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Nero愉快地和他的随从们嬉戏着。Crowley以身体不适在一旁看着。自杀潮席卷全国，Crowley没办法找到天使，还有比这更糟的吗？没有了，所以他放弃一切抵抗，让Nero任性地做着他喜欢的所有事。

Nero决定在希腊举办盛大的歌唱比赛，他要全程参与。午后他在庭院温柔的阳光里练习歌曲的时候，元老院的信件也雪花一般地寄了过来。

他们终于不能忍受一个抛头露面歌姬一样取悦别人的皇帝了。他们在信里或言辞激烈，或拐弯抹角地劝阻Nero，是时候当个真正的皇帝。

Nero大怒，好像他的问题只有公开唱歌这一个似的。Crowley看看角落里被Nero无视的，高的快堆到顶的信件。里面写的全是反对他新遗产政策的谏言。如果这个地球全部归Nero所有，他需要处理的政务有上亿个，而他只会把和他演绎生涯相关的给挑出来。

“我就是要唱！当我获得冠军，我的歌唱名声传到罗马之后，那帮蠢货就会知道错过了什么。他们会为自己没有获得第一排的位置而后悔的！”Crowley为他鼓起掌来，得到了Nero的转身一笑。

他让人搭建了华丽的舞台，来回应希腊人的热情。他们对他抛洒鲜花，还有无尽的追捧。Nero于是一首接一首地唱着，千真万确地投入了比赛，这一次他甚至还严格地遵守了所有规则。他用一把竖琴给自己伴奏，Crowley在他上场前仔细地调试过了。

“谢谢！谢谢你们！荣耀也属于希腊！”Nero才艺上的反对者们曾多次认为他已经被诸多阴谋吓得不敢再出演了，他也经历了许多打击。他爱的人相继离开他，工程因为缺少资金停滞不前，瘟疫又几乎打垮了罗马。然而Nero奇迹般地，没有一次被击倒。他永远在悲痛的反面歌舞着。Crowley评论过，无论夜有多长，太阳永远会升起。

他甚至还在结束之时单膝弯曲，恳求似的伸出一只手。这是比赛礼仪之一，如果元老们在场一定会立即晕过去。

掌声整整响了十几分钟，Crowley更是要把手给拍烂了。要不是他选了如此不堪的面孔，Nero会看到他的Crowley脸上骄傲的神色。

 

这场比赛从正午举行到深夜，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地回去了。

除了Nero。

皇帝的热情将持续到第二天早上，就是Crowley形容的那样，太阳升起的时候。

此时他要求仆人准备好浴室，宽大的浴池里热气腾腾，飘满了香味。

Nero神情亢奋，身体却也经不住长时间演出的劳累。他坐在浴池里背对Crowley闭着眼睛，Crowley充满技巧地按摩他的后背，极大地了缓解了Nero的疲劳。Crowley细长如蛇的手指在Nero细滑的皮肉上按摩，按进他肩胛两侧最为酸痛的肌肉，Nero发出满足的叹息。他沉下去一些，头靠在Crowley胸前，可以感觉到Crowley的下巴轻轻磨蹭着他的头顶。Nero闭上眼睛，在浴池里捕捉到一片花瓣，碾在指间细细玩弄。Crowley抚摸他双臂还有腰侧，哼出一曲轻唱，音色一如Nero熟悉的那样。他们闭口不提Crowley离开的时光，不去讲Crowley为何沦落至此，也不提几年来Nero如何熬过暗黑的日子。

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？”Crowley的声音低沉地耳语着。

“我一走进大厅，就看见你了。”Nero把刚才捏成小球的可怜花瓣弹了出去，随即又拿了另一片。

“这不可能，没人能认出我。”恶魔的伪装完美无瑕。

“那会儿挺黑的，我喜欢那种稍微暗些的布置。开始我还不敢相信，因为你……”Nero停顿了会。

他转过来面对Crowley，Nero本欲形容一番Crowley如何吸引人，又怕他因为现在的样貌而伤心。对Nero来说看中的从来不是Crowley的外貌，所以他决定无论何时都不再对Crowley有任何形容。只要他是Crowley，他就可以是全部的样子。

“当你看着我的时候，你看到了什么。”Crowley问他。

Nero只看向他的眼睛，他说：“我看到了一个人，他爱我。”他把头靠过去，和Crowley额头相触，“他可以是圣洁的，也可以是堕落的。最重要的，他是我的。”

就是这个时刻恶魔彻底折服于这个人类。他曾说过，他要永远和Nero在一起。而此时，他是肮脏狡猾，不洁的恶魔，但他愿意以他失去了不存在的纯洁起誓，此后真的不再离开Nero。他不会再违背誓言。

 

动乱来的比Crowley想象中更快。

 

“所有占星师的预言中，Nero都能幸福地活到很大年纪。所以他对帝国里出现的大小叛乱从不担心。也有人说他可能会被废黜，Nero反而很高兴地说这样他正好可以没有干扰地去搞音乐了。也有人说他会失去他的全部金钱，他也不担心，这位皇帝说艺术家在哪个国家都可以活下去。因此这不过是诸多叛乱中的又一次而已，Nero直到第八天，被人烦的不行才开始真的考虑这个问题。”（这段有史书参考，下面乐师那句也是）

 

“你敢相信吗，他们竟然称呼我为那个该死的乐师！”在宫殿的这头Crowley就能听到Nero的咒骂声，他一边诅咒他的敌人一边大步走回Crowley这边。

他怒气冲冲地宣称：“我不是个该死的乐师！我是非常伟大的乐师！”Crowley用手顺着他的胸口让他别生气，“明天还要唱歌呢，得保养好嗓子。”

他会保护Nero的，他不会让他的小皇帝出事。他可以快乐地活着，做他想做的任何事。Nero的敌人，Crowley会为他除去。

他亲吻了熟睡中的Nero，起身前往战场，有Crowley在Nero的军队不可能战败。

可惜的是历史中仍充满巧合，连恶魔也不能避免命运的捉弄。

 

Nero被几个仆人叫醒，深夜的寂静中纷杂的脚步声额外嘈杂。他的其他仆人都逃光了，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卫兵也不见了。Nero惊慌失措地想叫醒Crowley，手往边上一拍发现人不见了。

“Crowley？你在哪？”他被仆人急急忙忙地拖走，整个宫殿里都看不见Crowley的身影。他在逃跑途中遇到Tigellinus，连他也离开Nero了。

“我们是朋友，我……我是皇帝呀。”他不知所措地说道，像个犯错的孩子。Tigellinus说那是不够的，转身的时候没有犹豫。

当夜很快就下起了暴雨，Nero和他仅剩的随从挨个拜访他的朋友们。所有门都是关着的，不管他们怎么敲，里面都一点声音都没有。无人想要救济他。

Nero失望地回到他的别墅，全身冰透。他苍白着脸坐在床上，没有换下湿漉漉袍子，边上燃烧的火盆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。

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一张纸，这时候天上降下来一道惊雷，把他吓得魂不附体。也许给他的民众恳切地写封信，在当场朗读，他们会看在过去他是个受人喜爱的艺术家的份上原谅他。Nero在信纸上写下了他全部的罪行，说他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。他将把皇帝之位让出来，而他本人也会继续成为新帝最忠诚的仆人。就算只给他当个埃及总督也好的。他花了几个钟头来草拟这份演讲稿，这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心声。写完后他又把纸捏成一团，悲痛地把脸埋进双手。他们一定会在Nero还没能走到广场上前，就把他撕个粉碎。Nero把这个草稿丢进文具盒，跑出房间。他惊恐地发现，剩余的仆人也不见了，连同他慌忙间带出来最后的物品一起消失了。他冲出屋子想要投河自尽，但缺乏最后的勇气。

 

只有一个叫Phaon的奴隶愿意收留Nero，把他给藏起来，就在他野外的家中。

Nero在那里度过了他最后的日子。

那实在不像是皇帝过的日子，他只有一件土灰色的袍子，日常也只有粗粝的面包。他拒绝了面包只喝了些水。Nero孓然一身，在眼泪里长长地叹着气。

“我难道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了吗？”

他得到消息，他被投票为国家的敌人，他们要用古法处决他。

“那是什么方法？”他满脸泪痕地问。

得知那是一种让囚犯脱光，绑在木桩上鞭打致死的刑罚，Nero被吓的瘫坐在地。

他拿着匕首发表了一段感言，然后用刀尖在脖子附近比划着。

“罗马要失去她最伟大的艺术家了！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Nero了！”他害怕不敢把匕首刺进去。

他闭着眼睛，回忆起他人生中的一幕幕，重要的人的影像全都浮现在他眼前。他心想着，Crowley这个骗子，他说谎了，他又一次离开了Nero。

也许这次他不能再见到Crowley了，他没有责怪Crowley，一如从前。

“我原谅你……”Nero最后说道，把匕首捅进自己喉咙里。

而此时Crowley刚在战场上获胜，正急匆匆地飞回来，想告诉他的小皇帝这个好消息。

 

TBC

 

 

额，本来想这章完结的，竟然又拖了一章……

尼禄认出老蛇的原因，当然是眼睛，还有他绝不会听错的声音~